故事的设定是齐八爷写过自己看的一样东西,虽然是为了理清思绪写给自己看的东西,可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全篇没有提那个人的名字,这大概,算是一种维护?
故事有点崩,还矫情,毕竟陷入了极限挑战的坑,好久没动笔了,最近看黄渤的电影看多了,全是虐的,感觉自己充满了负能量和怨念。
最近没看老九门,只有旧图,我的错。
算了,不多话了,欢迎提意见。
若无情方自在 我宁为凡尘蝼蚁
寻得白首同心人 殁于月缺星移
天地煎熬三毒七苦众生靡靡
只道当时正因此才有别于云泥
纵情深 缘已断往事休提
可放下 却又谈何容易
你金身万年不破不灭
又怎能懂 我如此贪念朝夕
————问佛
by.秦起
一。
“能被八爷喜欢,让八爷主动的人,一定很幸福吧?”
我坐在佛爷大婚的宴席上,含着笑去看佛爷一身红衣在与夫人交拜,站在我身后的小牧,忽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我几乎以为他知道了什么,可还好他下一句话,就让我打消了这个顾虑。
“哎,就是不知道咱齐家的夫人什么时候才能出现啊。”
原来,他不知道,是啊,也是我想多了,如果连他都不知道,那么小牧一个外人又怎么会知道呢。
我松了口气,可白白的被吓了一场,就算是泥菩萨也是有三分火气的,于是顺手拿筷尾在他手臂上不轻不重的敲了一下:“住嘴,老实观礼。”
我那一下敲的不重,多是个提醒的意思,而且小牧又是有些武艺在身的,虽然我打他不敢躲,却也不至于疼的这般挤眉弄眼的。
我斜睨了他一眼,作势要再打,他忙收了表情,做个乖巧的模样。
一番打闹后,我再回过头的时候,已经错过了佛爷和夫人的对拜,此时的他们正举了酒杯,接受大家的祝福。
有点遗憾。
我低了头去笑一笑,同样的举起杯子和大家一同祝愿:“祝佛爷与夫人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几十桌的祝词一起响起,震耳欲聋,不多我一个,也不少我一个。
于是我加快了语速,又加了一句。
祝你有了牵挂后就不要再下斗了,祝你平安到老。
一杯酒仰头尽数灌入腹中,辣极了,如同吞了钝刀子一般。
我是喝不惯这个酒的,可还没等我皱眉,菜碟里已经堆上了青菜,小牧的话也急急的来了:“爷,您快吃点菜,缓缓辣。”
瞧,不愧是我家的人,倒是有眼力。
我没有去动那青菜,只是笑着,再斟了一杯酒。
“小牧,爷敬你一杯,为了你之前那句话。”
酒入喉。
二
小牧是我的伙计,跟了我好多年了,他所了解的我,大概是一个对任何人都温和有礼,遇见大事却又冷静可靠的人吧,所以他才会有这么一句问,可惜他不知道,能让我主动的那个人,他遇到的我,却不是这样。
冷静可靠,温和有礼,这八个字大概是坊间话本里最受欢迎的主角之一吧,但当由自己说出来用在自己身上的时候,真是充满了自恋和不要脸的气息呢。
可事实上,这八个字,是长久以来别人对我的评价,也是长久以来我对他的评价。
或者说,这也是别人对有意无意的模仿着他的我,的评价。
是的,我总是在模仿他,我想要成为,他那样的人。
喜欢他,喜欢到,想要成为另一个他。
嫁人当嫁齐八爷。
长沙城的姑娘家口中曾流传过这么一句隐秘而羞涩的话,甚至很多的人跑来我的盘口,不为买东西,随随便便的扯了个小玩意拿帕子包上,矜持而迫不及待的来到我的卦桌前,羞羞答答的,只为问上一句:“请八爷看看,我的姻缘在什么地方?”
自然不是我了,我当然知道她们喜欢的那个齐八爷是什么样子。
可她们不知道的是,温和有礼是真的,可冷静可靠,却是努力学来的别人。
齐家本来只是算风水的,极少下斗,就连自己当年被人强拉着下了斗的时候,也是一路抖索着过来的,哪有什么冷静可靠,一直都是一个累赘。
可当你看到有人不断因为你的胆小和懦弱而受伤的时候,你就会强迫自己去学习那和他一样的冷静,想变的和他一样的可靠,至少,是不会拖累人的人。
在自己的心中,冷静可靠四个字,从来都是为他量身定做的。
三
他是一个很棒的人,比我略大两三岁,可却比我成熟干练的多。
无论是人际处理,或是经历过的事。
我曾看过他身上的伤,一道一道,很多都在致命的位置上,就差那么一点,他就会死了。
我看的心惊胆战,不停的吸冷气,可他却似乎是毫不在意一样,一边拿冷毛巾去激的身上的纹身褪去,一边和我说话:“都过去了,没什么好看的。”
瞧,他总是这样,明明是生死线上走过来的,可他却只是淡淡的一句过去了。
他的话不多,可却会给人一种,和他说话很放松,很舒服的感觉,他有种神奇的魔力,会让人不由自主的依赖她。
开始认识的时候,会觉得他很温柔,耐心,会为你解答你所有的疑惑,会安静的听你说出你的烦恼,给你建议,虽然话不多,却是字字珠玑。
可等到熟识的时候呢,你又会发现他其实还是有些毒舌,却又点到为止,往往是一边嫌弃着你,一边为你把你想要做的事处理好。
说真的,我曾经一度以为他是真嫌弃我,毕竟他对外人那副样子,和面对我的时候,实在是太不一样了。
可,直到那一次。
我记得那一年还是我接任了齐门没几年的事,立足还算不得多么稳当,刚巧来个日本人,本事不大,心却不小,妄想着要接管老九门的生意,于是当时实力最弱的人,便被捉了去。
他救我的故事,我已经说了很多遍,可我没说过的是,当我从空中掉下来的时候,一身是伤的他竟然上前接住了我,一身巨响,我俩齐齐倒在了地上,他垫了底,疼的闷哼了一声,晕了过去。
我吓的半死,一路搀着他往回走,一路的喊着他的名字,可他却没什么反应,直到二天后受了治疗的他在床上醒过来的时候,看到我的第一句话是:“老八,你特别吵。”
我欢天喜地打算叫大夫的声音就这么卡在了嗓子里,可他却全当没看见似的,又补了一句:“还特别重。”
要不是他是个病号,我当时肯定就上去打他了,可奈何他当时还是我的救命恩人,作为一个有恩必报的祖训,我只好堆了笑在喊了大夫之后上前将人扶起来,一边给人灌水,一边恶狠狠的笑:“行,我立马减肥!”
当然,这个恶狠狠只是想象而已。
他慢条斯理的喝了水,将我打量了一番,竟是皱了皱眉:“算了,你瘦下来太难看。”
我没忍住,偷偷的翻了个大白眼给他,却也满心欢喜的接受了这个人别扭的关心。
四
我的盘口被日本人砸了,于是借着照顾病号的借口,我死死活活的赖在了他家里。
说实话,他家里的饭菜好像是比我家的好吃,于是即便在盘口修好了之后,我也会经常的来到他们家,
自来熟的坐在人身边的位置上,一边将一块莲藕塞进嘴里,一边朝人郑重其事:“真的,照顾你的这段时间,我瘦了特别多,我得在你家补补,我齐铁嘴也不是贪得无厌的人,不要您财不要您物,就要您管我一辈子饭就成。”
莲藕进口嚼的脆生,我偷眼去看他的表情,依旧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倒是看的我有点心虚,忙改了口:“要不,就一年?”
我自让了步,他却笑了,我正暗自得意猜中了他的心思呢,他却夹了一筷子菜放进了我碗里:“不用,就一辈子吧,老八食量不大,我管的起。”
其实我本料定他会拒绝的,可他没有,我就有点慌了,忙摆手:“哎,别别别哎,我就是开个玩笑,您别当真啊。”
他依然是笑着的,两眼直直的盯着我:“是么,可我却没有开玩笑,说一辈子,就是一辈子。”
于是迫于强权,我只好兴高采烈的答应了。
嘿,瞧,多好,一辈子,嘿,一辈子。
他待我真好,是么?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可是人呐,总是贪得无厌的,穷困潦倒的时候,只要一口残羹剩饭便能觉得幸福,可当有了钱的时候,他会开始要求吃饭地方排场,会要求食物气味,味道,色泽,甚至还要要求为自己服务的人礼仪,相貌,服饰。
曾经他最缺少的,就是他现在最要讲究的,不是为了补偿或是其他,他只是自卑,对这些觉得不真实。
所以即使是他待我这么好,可我总也有些不大甘心,他对我很好,可他对每一个人都很好,这让人有一种不安心,就如同小孩子一般,自己喜欢的东西,别人连碰都不许碰。
他有交好的朋友,会在下斗之前对我说:“我们要保护好他。”
可他忘记了,以前下斗的时候,他都是对我说:“放心吧,我会保护你。”
我不希望他在任何我不知道的地方,成为保护别人的人。
而我不知道。
真是可怕的占有欲啊,不是吗?
于是我开始从开始需要他威逼利诱才肯跟着他涉险下斗,变成了主动。
他似乎很高兴,甚至还与他的朋友说:“看看,老八也长大了。”
我并不全部依靠你了,因为我知道,你要保护的不只是我一个人了。
我不是长大了,只是我曾经是把生命交在你的手上。
那时候只以为自己是想做他最好的朋友,现在想一想,那或许就应该是名为喜欢的东西吧,只可惜那个时候不知道,后来的我常常在想,如果当时的我能明白的话,那么或许一切都会不同吧。
五
陷入了牛角尖的我,似乎变成了一个没有理智的人,我努力的去交际,去扩张盘口,去涉及这些我曾经不屑一顾的东西,拥有崇拜自己的人,一叠叠带了香味的情书和礼物每天都会堆满了盘口的门口,我其实并没有多喜欢,可我会故意的在他面前说,故意带给他看,其实我是希望,他能看到我的好。
老八不是长大了,而是已经成为和你一样的人了。
你瞧啊,在你面前一直是孩子的人,其实在外面,已经是很厉害了啊,所以啊,你能不能多重视我一点呢?
你瞧啊,我不是只有你一个朋友的,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对我好的,有很多人在乎我的,你只是其中的一个,一点也不特殊,我这么说,你会不会不高兴?你吃醋吗?
你瞧啊。
你瞧啊!
你瞧啊……。
你只要说一句你不高兴就好。
我是算命的,铁嘴神算,可他却是让我永远看不透的人,或许是真的,他的心里大概住了一位佛爷,所以好像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是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无论我说什么,做什么,他好像都毫无察觉的样子。
我自认为于他是不同的,可无论我怎么闹,我一连几天不理他,拒绝去他的府上,拒绝见他府上的人,我拼了命的向他炫耀和我关系好的人,带着不知道他听不听的出来的讽刺口气去喊那个出现在他家里的人为嫂子。
可无论我怎么做,他都是淡淡的。
于是终于忍耐不下的我,半夜抽风般的写了一封信,乱七八糟的写了很多东西,字迹潇洒,行文流畅,最后我告诉他。
我要出国了。
其实我只是希望,从来都是波澜不惊的他,能会有一点触动,至少挽留我一下,只要他开口,我就一定会留下的,可他没有。
他依然是淡淡的,回信只有两个字:“好的。”
好的。
好的。
好的……。
我从没觉得这两个字会让我这么无力。
喂,我说,拜托你,稍微有一点点的在乎我,好不好。
或是气,或是恼,又或是悔?
那时的我堵着一口气,真的定了半月后去国外的船票,并且借收拾东西的名头谢绝了所有人的邀请。
其实我还是抱着一点希望的,我希望他会来。
可他没有,不但没有,还在几天后送来了一份请柬。
邀我,务必前去。
好啊,好哥哥的大日子,我怎么能不去呢。
六
这件事情大概一年之后,恰是他的生日,我存着和好的心思,却又不好意思直说,就算准了日子,寄了一些名贵稀罕的古玩过去,我知道他会喜欢那些,然后夹了一张纸条:“生日快乐。”
他总是聪明的,我猜测着约莫是东西刚到,他的电话就拨过来了:“东西是你送的?”
“是,过去我欠你太多,也没什么能报答你的。”
“你从不曾欠我什么,东西已返还,数日后到,记得查看。”
瞧,他总是这样,宁愿我欠着他,他却不肯欠我一分一毫。
我的性子,自由便是傲的,话说到此时,再说不出其他。
于是我只是干巴巴的笑了一声:“那行,越洋电话挺贵的,我先挂了啊。”
说着挂,可我却没动手,他那边也顿了一下:“好。”
然后这次一年中的唯一一次对话就这么匆匆的结束了。
三个来回,六十八个字。
这次之后的没几天,我收到了他寄回来的东西,生日快乐的纸条已经没有了,换成了另外一张,凌厉飞扬的字,是他的。
“情意尽,缘已断,何苦忧心。”
你特么的。
原来你一直知道,却看着我这般可笑的一厢情愿。
好,好,好。
好的很。
分明是恨极了的话,可我却笑了出来,大笑到流泪,甚至控制不住的将杯子砸在了地上。
乖巧可爱的小学徒打门后探进了个头:“师父,发生什么事了?”
我将眼镜摘下,拿袖子将泪水抹去,向他笑了一笑:“没什么,一位故人。”
瞧,不过是位故人而已。
瞧。
仅此而已。
七
那次之后,又是两年的不曾联系。
思念是有的,后悔也是有的,人长大了,总会看到小时候的不足,也明白了他的身份,他的顾虑,有时候盯着看一会电话,脑海里是背的烂熟的他的号码,总想着要拨个电话过去,可,终究是胆怯的,一次次的想要下定决心,又一次次的自己否决。
瞧啊,我其实还是那么胆小。
瞧啊,没有你,我可怎么办呢?
大概是前几日,我的小徒弟与我言说曾经有负于人,心中愧疚难耐,却总不敢去直面了去道歉或是挽回,我便劝说她,说到最后,她仍是犹豫不决,我道:“你若觉得你的面子,比那人重要,或是觉得以后的日子里,你不会愧疚,后悔,或是你觉得你能忍耐的话,你就不必去了。”
这句话,让小徒弟想了好一会,算是点醒了他,于是他便下了决定。
他决定去了。
话到此时,我却突然想起了他。
其实我们当时连吵架也不算的,好像莫名其妙的,两个骄傲的人,谁都不肯低下头,造成了今天的样子,如果当时的我,肯低头服软的话,如果我肯老老实实的将我的在乎告诉他,或者说,我将我的感情掩藏的好一点,那么现在会是什么样子呢?
难道曾经的我,认为面子比他更重要吗?
事情过去的太久,我打算给自己一点时间考虑,于是我决定写完这个东西后就去打电话给他。
连要说的话我都想好了。
“欲返长沙,可有一餐否?”
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无论如何的追悔莫及都已经无可挽回了,有的话错过了能说出的机会,便再没有机会说出口了。
可即便如此,若是能做朋友,却也是叫人能欣慰一点的。
我期待他的回答。
你瞧,真是没办法啊,我还是喜欢你,但这种喜欢,我一个人知道就好了。
没办法啊,如果你注定假装一辈子不知道,我也只能这样了。
没办法啊,齐铁嘴没出息极了,他还是想见你。
哪怕是朋友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