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今生，怎奈今生，刚做愁时又忆卿。
by.秦起
十一
长沙城的三个大字就那么明晃晃的挂在城墙上，城门大开着，守卫的士兵站的笔直挺拔，一切都显得那么好。
加快了步子往城里去，齐八爷清楚的很，凭着现在自己的情况，能走到这里已经是个奇迹，可若是再想进的城去，找到佛爷，无异于是痴人说梦，于是他的目标很明确，找准了一个眼熟的小兵就扑上去了，还没等小兵把现在跟乞丐没什么两样的他轰开，他忙急急的开口了：“送我去佛爷哪儿……”
小兵莫名其妙的被乞丐扑了一下，心情自然不会太好，可耐着纪律不好直接动手，只骂道：“滚！佛爷也是你这样一个……八爷？？八爷您没死啊？？”
顾不得去和小兵争论什么自己死没死的问题，他只扯了人领子道：“快送我去佛爷哪儿！”
小兵一愣，支吾道：“佛爷佛爷……”
其实他是在想该不该叫八爷略整理一下再去，毕竟今个是佛爷大婚，可齐铁嘴却被这支支吾吾吓了一跳：“佛爷怎么了？”
“没事没事，我这就送您去。”好在这小兵还是分得清轻重的，忙叫了黄包车扶着八爷上了车，自个跟着后面一路跑着往张府去了。
总算能见着佛爷了，齐八爷只觉得浑身上下都舒坦了下来，连着路上被顽童拿石头砸伤的腿，都不是那么疼了。
齐铁嘴松了劲，把自己瘫在黄包车上，闭着眼想象着那是佛爷家的沙发，温暖的阳光落在脸上，只叫人舒服的想叹气。
只可惜，这份美好，只维持到齐铁嘴睁开眼看见了那红通通的张府的前一刻。
“……这是怎么回事？”
“八爷，今个是佛爷和尹家大小姐的大婚，长沙城里有头有脸的都来了，不然您以为咱这今天咋这么安静呢？八爷，您也快进去吧，佛爷要是知道您回来，一定会更高兴的。”
小兵的嘴张张合合，一连串的话干净利索的蹦出来，可落在齐铁嘴的耳朵里，就只剩下的第一句：“佛爷的大婚……。”
佛爷，大婚。
毫无知觉的任由小兵搀扶着，齐铁嘴一步步的往佛爷的面前走去，他得看看，他得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得亲眼看看！
他什么也不敢想，什么也不敢信。
十二
“一拜天地。”
唱贺词的人声又高又亮，清清楚楚的递在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二拜高堂！”
张家没了长辈，高堂的位置上就只坐了尹家的人。
躬身，屈膝，落跪，叩首。
张启山带了笑意，先自己起身后，又极为绅士的将尹新月也扶了起来，在众人这么早就心疼新娘的调侃声中，只有尹新月才知道，张启山握着自己的那只手有多凉。
待到众人声落，那声又喊道：“夫妻对拜！”
“送入~”余着俩字没喊出来呢，他却被副官一个高声吓的梗了一下，随即剧烈的咳嗽起来。
“八爷！！”
随着副官的这一声，所有人的视线都顺着副官奔过去的方向看去。
齐铁嘴由人扶着，一身泥土草屑，格格不入的立在大厅的门口。
“他不是死了么？”
“又活了？”
所有人都在交头接耳，可齐铁嘴却似乎是全都没听见一样，推开了小兵和欲要上前搀扶自己的副官，一拐一拐的迈了步子张启山面前走。
张启山的手已经是忍不住的颤抖，没人知道他现在的心里是什么滋味，欣喜若狂？不，不止，他松开了攥在手里的红绸，快走几步想要去拥住齐铁嘴，可齐铁嘴虽然是往他这走，却没肯让他碰着，勉强的闪了一步，险些摔了自己后，也避开了张启山。
拱一拱手，齐铁嘴笑眯了眼：“佛爷，您这是大喜的日子，干干净净的衣服，可别往我身上来，这要脏了衣服可是晦气。”
张启山看出了齐铁嘴的狼狈，也就不敢妄动，强压了声音里的颤抖问人：“老八，你还活着？”
活着，可不是么，我拼了命的活着。
“拖佛爷的福，老八拼了命的回来，就是为了向您和嫂子道声恭喜的。”说着话，齐铁嘴真的举起了手，抱拳在眼前向两人拜了拜：“老八祝佛爷跟嫂子，早生贵子，白头到老。”
齐铁嘴的话说的好听，笑也是一惯的见牙不见眼，可小副官就是觉得不对劲。
明明是一样的笑，可给人的感觉就是不一样。
小副官从没见过八爷这样的笑。
明明是笑，明明是从眉梢到眼角都和往常一模一样的笑，可却透出一股子悲凉劲儿来。
叫人瞧的心里难受。
副官还没想明白呢，就见着八爷笑着笑着，却突然倒下了，副官离的近，忙赶在了八爷倒地之前将人接在了，却没想到被人当胸喷了一口血出来，红的发黑。
副官手一抖，八爷便被赶来的佛爷接过去了。
“老八！老八！”
齐八爷彻底昏过去之前的最后一眼对上的，就是张启山急红了的眼睛。
王八蛋的张启山，早知道这样，我宁愿当日死在墓穴里。
十三
晒过太阳的被褥都带着一股暖融融的香气，把早已是沐浴后换上了柔软的亵衣的齐八爷包裹其中。
身上的伤早已经进行了处理，屋子里也焚上了八爷平日爱的熏香，若不是八爷此时瘦的有些脱相，面色又是苍白的利害，他几乎就像是正在进行平日里的一次安眠罢了。
长久的把脉并仔细的查看了全部状况后，大夫把齐八爷的腕子又盖回了被子里，朝着一旁拧眉等待的佛爷道：“八爷是受的刺激太大，一时悲痛交加，气血顶了心口，加上身子其实早已经撑不住了，全是凭着一股念头，一口气撑过来的，如今念头一散，气一郁结，所以才会晕倒。”
大夫说的委婉，却也清楚，按照佛爷是绝不可能听不出来其中的意思，可他这个时候却是偏偏听不出了：“那他什么时候会醒过来？”
“这……。依照现在来看，怕是难了，不过……”
“大夫请讲，无论是何等条件，张启山无不应允。”
“佛爷误会了，齐八爷平日为人仗义亲和，咱长沙城里大多数人都受过他的恩惠，所以就算是分文不予，老夫也是会竭尽全力的，老夫方才犹豫是因为八爷此时虽然不好，但若是以金针刺穴之法，倒也有十之一二的机会能活下来。”
“那请大夫速施此法！”
“佛爷有所不知，此法凶狠，加之八爷如今状况，只怕就算侥幸醒来，这双腿，也是不能再动了。”
决定就攥在张启山的手里，只等着他说一句话。
可这句话似乎比张启山做过的所有决定都难，这样不声不响的死了，或是凭着微弱的机会拿腿换一条命，这似乎是个不难的选择，可他又难极了，他记得他们玩笑的时候，老八曾跟他说的话：“佛爷啊，我有时候真的是特别佩服三爷，虽然断了腿，可他还活的好，活的让人羡慕，要是我有一天残了，我估计我是宁愿死了的。”
狠狠的闭目咬牙，张启山的声音似乎是哑的厉害，字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一双腿换一条命，值得。还请大夫施针。”
十四
齐铁嘴安静的靠坐在床头，他低垂着眼，面色苍白的吓人，由着张启山将吹温的粥一勺勺送进自己口中。
“老八，对不起。”张启山听了大夫说这金针刺穴是凶险，却没想到凶险至此，老八竟是几次从生死边上打了个转，甚至是现在醒了，仍是不可松懈，非待熬过三天后，才能确定能不能活下来。
齐铁嘴没说话，只低了头专心吃粥，他觉得自己饿的很，饿的凶，他饿的什么也听不见。
“我本是想救你的，只是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我也没想到你会在那个时候出现……”
“我并非刻意刺激你，我……”
犹豫着，斟酌着将自己的话说出来，可张启山却不知道怎么了，怎么也没办法，没办法用任何理由去解释自己为何不去救人，又为何会在以为他死了不到两个月后，举行了婚礼。
张启山不想给自己找理由，于是他最后只是低声道：“抱歉，我差点害了你。”
齐铁嘴的眼睫微微颤了颤，他终于抬眼去看了一眼张启山，微微的提起唇角，似乎是很温和的笑着，带了点报复意味出口：“老八这条命，是为了佛爷才拼命留下来的，如今若为佛爷送了，倒也是死得其所，理所应当。”
当时金针刺穴的时候，大夫就和张启山说过，八爷是自己没有要活的念头的，所以这次哪怕是强行醒来了，可若是继续这个念头，依旧是活不下的，所以当齐铁嘴这话一出口，张启山竟是一震，手不自觉的发起抖来，勉力去安抚他：“好不容易捡回来的，怎的好为了我这种人轻易送了。”
“你这种人？佛爷说的是言而无信？还是……”齐铁嘴没有说话，而是屈指在床板上敲出喜欢两个字的暗号：“这个？”
他低低的笑了一声，然后把手又放回了被子里，十分害冷一样的缩了缩肩膀：“佛爷若是说前者，那么你如今救了我一命，也算是抵了，若是后者……”他扯开嘴角笑了笑：“倒更不是什么事了，其实说的明白了，也不过就是一句喜欢嘛，佛爷随口说的，可笑我却当了真。”
他一句一句说的极快，像极了平日里跟佛爷插混耍赖的模样，可说出的话，却是字字诛心：“喜欢什么不是喜欢呢，养个小猫小狗的久了，不也是喜欢么？”
他仿佛是一个胜利者一般，带着温和的笑，语气也是平平淡淡的：“吴老狗多宝贝他那群狗，可想吃了，不也能杀了么。”
眼见着张启山的脸色随着他的话越来越沉，他就像是刚反应过来一样，嘿嘿一笑：“佛爷，您别误会，我没有其他意思，我当日做了什么，都是我自个心甘情愿的，刚刚是一时口不择言，您别跟我计较。”
齐铁嘴自然明白自己这些话的意思，也明白张启山听见这些话的感受，他的话里有真有假，心甘情愿是真的，当了真是真的，命是为你捡回来的是真的，可他却把这些话藏在了那些假话里，攒成了一柄双刃剑，他明明知道这一柄双刃剑下去，疼的是两个人，可他偏偏就想要这样一刀子一刀子捅的两个人都血肉模糊。
我是信你的，我知道你是什么人，可我总还是痛的，我难受极了，我……。我是喜欢你的，这喜欢也没有多少，可为你死一次，倒是足够了的。
我不畏惧死，可我畏惧极了今天这样的情况。
齐铁嘴温和的笑着，用挑衅一般的眼神看着张启山，他期待着他的反应，是什么呢？
恼羞成怒？还是愤而离开？
可张启山却不是齐铁嘴设想里的任何一种，他同样的盯着齐铁嘴的眼睛，试图在他的眼里找出他说这话时的心情。
那碗粥早已经被张启山捏碎在了手里，白瓷的碗片扎入手里，血混着粘糯的粥，一点点的流下来，张启山似乎没有觉出疼一样，他只是在那粥快要滴在床上的时候，拿了帕子把那些东西擦了，他低着头去擦，齐铁嘴也是安静的看着。
擦着擦着，张启山却突然笑了，叹气一般：“老八，这么多年了，我还是头一次听见你说这么厉害的话。”
齐铁嘴咧嘴一笑：“老八是个穷算命的，什么也不会，就剩下这么一张嘴了，这样的话，惯是会说的，怎么，佛爷听不得？”
张启山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另取了一碗粥照了之前喂给齐铁嘴。
在此之后，两人都再也没有一句话，直到张启山临走之前，才有了最后一句话：“老八，我一生没求过人，只此一次，我求你，活下来，此后张启山这条命，是你的。”
齐铁嘴没说话，张启山也没等他回答，转身出了门，阳光从门外照进来，晃了老八的眼，当老八再次看清的时候，门已经关好了。
这是他们两个，在几十年内，最后一次单独见面。
齐铁嘴到底是活下来了，因着从不求人的张启山求了他，也是因为后来从副官的口中听来的这段时间的事。
齐铁嘴有点后悔自己说的话，的确，他似乎是错怪佛爷了。只可惜破镜难圆，覆水难收，说出去的话，一个唾沫一个钉的砸在了木板上，纵然有一天钉子被拔出来了，可那钉痕，却是永远也没有办法修补了。
很快，长沙城就又恢复了平静，老九门的当家人依旧是各自安安稳稳的在自己家待着。
至少，看起来是这样。
张启山仍然是布防官，只可惜没了实权，甚至隐隐的被限制了行动，陆建勋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让上峰将他忌讳的如同虎狼一般。
齐铁嘴的身子，似乎是在那次下斗之后就坏了，自从回来之后，就鲜少在众人面前露面，唯一能见到他的地方，只能是去他的盘口买上一件古董明器，他依旧会给你算上一卦。
十五
“啪”
一声醒木拍在桌上，说书人将那口一开，一段陈年旧事，便如同画卷一般，缓缓的铺陈在了众人面前。
“话说那在多年以前啊，长沙城有九门在当地最有威望的家族，并称老九门，每一门的当家人，都是一个神一样的存在，其中最为传奇的，就是上三门之首的张启山张大佛爷，还有下三门的铁嘴神算齐八爷。
先说那佛爷，那真真是一个神佛一样强大的人。据说当年曾经凭了一句话，就将那山里的大佛搬来了自己的家，更是单枪匹马的一百多个鬼子里，杀了个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吓的那些小鬼子麻利的逃了，可佛爷啊，还是一点事都没有。”
只见那说书人将那长衫的袖口挽起一半来，手拿着把折扇，正凯凯而谈，讲的个神采飞扬。
底下却买账，有人嘘他：“这些事早就传遍了，你收了钱，要是没有点新东西，我们下回可不来了啊。”
“嘿！”说书人将那扇子一搁：“您呐要听新的，也有。”略微的顿了顿，他缓缓开口：“就如同最巍峨的山也会有高低不平一样，佛爷的这一生，也并不是一帆风顺的。若说佛爷在长沙城里最为艰难的时候，只怕就是那个陆建勋在的时候。”
“说书的，你别乱说啊，那陆建勋死的时候，可是佛爷亲手给杀了的，那凄惨模样咱们都是听说了的，老一辈的更是见过，他怎么可能会让佛爷头痛，胡说，胡说。”
“那你就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那陆建勋初到长沙的时候，是根本不在佛爷眼里的，加上佛爷那会一直帮着二爷四处寻药，长久的不在长沙，然后那陆建勋就伪造了许多证据，去他们的头领那污蔑了佛爷，而那个头领呢，也是早就忌惮着佛爷了，索性就顺水推舟，在佛爷一次下斗归来后，最虚弱的时候，将佛爷抓了，差点就杀了，要不是尹家大小姐，估计佛爷就算再厉害，之后也没有翻盘的机会了，而这，也就是为什么佛爷后来的实力越来越大，却始终只有尹小姐一位夫人，甚至前些年尹小姐去世，他都没有续娶的原因了。”
“后来呢，佛爷虽然是被救了下来，可之前积蓄下来的实力，也被陆建勋占了去，只留下了一个张府，还算是佛爷家的，哎，你说要是一般人吧，事到如今，虽然是没有了以前威风，可也是丰衣足食，将将能过就是了，可佛爷哪是凡人啊，心高气傲的，怎么受得了这个，那也是佛爷能耐，硬是白手起家，先是瞒着所有人一点点的积累了产业，又暗中去寻找了陆建勋的当年陷害自己的证据，最后直接把陆建勋拉下了马，这会啊，是连点翻身的机会都没给他。”
“佛爷一向是慈悲的，比起其他以折磨人为乐的军阀，佛爷纵然是杀人，也向来是一枪毙命的，可唯有这回，佛爷是跟在他的身后，由着他爬，然后一枪一枪打碎了他的腿骨，又打断了手骨，最后八爷出声劝了，才发了慈悲的给人正脑门上来了一枪，也不知道佛爷怎么是那么恨这人啊。”
说书人说着，竟像是把自己说的害怕的一样，拿起桌上的帕子擦了一把汗，又另起了话头：“说完了佛爷，咱来说说八爷，知道我为什么说佛爷和八爷是老九门中最传奇的人吗？记不记得外人称呼佛爷，是神佛一样的人，那八爷，就是活生生的神仙，据说啊，八爷不是凡人，乃是天上神仙，下凡来降福长沙的。”
“八爷心善，常常施人恩惠这事就不说了，八爷铁嘴神算，这事大家也都知道，但你们肯定不知道，八爷最传奇的一件事，是有一回他下墓，墓门都闭了，没吃没喝的，他在里头待了两个多月，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齐家都挂起素来了，结果等佛爷大婚那天，他居然到了现场去祝贺，你说这不是神仙，还能是什么呢？”
说书的咂了咂嘴，似乎是有点惋惜：“可惜啊这齐八爷一生未娶，据其自身所言，是因着自个的命数是注定的仙人独行，若是娶妻，必然会克死妻子，可大家都说，是因为八爷是仙人，凡人是受不起和神仙成亲的福报，八爷是心有慈悲，才一辈子都没有娶妻的。”
一段段的传奇故事，如同是神话一般，听的人啧啧称奇，叹一声佛爷手段，再叹一声八爷慈悲。
角落里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坐在轮椅上，身上盖着薄薄的毯子，鼻梁架着一副圆框眼镜，显得整个人都十分柔和，似乎是忍不住笑一般，他伸手去拍了拍自己身边那人的手臂。
“哎，我说佛爷，你说这仙啊佛啊的，凑在一起能打起来不？”
-----------end
强行he。以前的结局删掉了。
其实这个故事写到最后，我自己是不满意的，甚至来说，我不喜欢这个结局。
没有人死，谁都活着。
可什么都不一样了。
我自己觉得憋气。
我写不下去了。
我开始反思，我明明是喜欢他们的，可为什么又要给他们这样的一个结局呢？
这矛盾极了。
可我又想佛爷和老八这对cp，乍看起来甜，可是不能多想。
佛爷这个人，是个军人，他向来把国看的比家重。
重过自己的生命，重过他的感情。
他是有大爱的人。
忍不住的想起了一句话。
“奈何七尺之躯，已许国，再难许卿。”
说这句话的人，多少是有点无奈的吧，因为奈何两个字。
可若是佛爷，他大概是没有奈何了吧，他似乎总是果决的。
这是他应该做的事，所以他就会放弃一切，一往直前。
应该做的事，比如，照顾好尹小姐。
其实我写的时候，一直有点觉得对不起这个姑娘，说实话，我倒不讨厌她，因为她虽然有点吵有点闹，却是有分寸的，遇见了大事，也是肯为佛爷付出生命的。
佛爷也不讨厌她，佛爷似乎是把她当做一个小粉丝，小妹妹这样。
佛爷是感激尹小姐的，他也是知道尹小姐喜欢他的。
一个女子，为了自己，劳累了那么多，做了那么多的牺牲，甚至肯不要名节，佛爷不可能负她。
举案齐眉，白头偕老。
佛爷给了她，她想要的东西。
然后，我的安排里，佛爷是安安稳稳的跟新月过了一辈子的，和八爷只是兄弟之交，直到多年后的那一句，不若试试，他们才是真正在一起了。
糟糕极了，其实无论怎么写，无论佛爷有再多的苦衷，这里看起来他都是个渣。
这个故事真难写，于是最后，我借助了多年以后说书人和听书人的话，将这个故事补充完整了。
轻描淡写的，却也可能是最为真实的。
总之，幸好这个故事结束了，幸好这个故事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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