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兄
  数年不见,可还安好?
  我如今长居大理,书信不便,倒也少有和金陵的朋友有往来,也不知那边情景如何,也不知你是否还住在苏宅,也不知这封信,是否能递于你的手中。
  我于院后种了一株梅,却一直不曾有动静,今日忽然开了,灿灿一树,十分好看,猛然想起飞流是极爱梅花的,便写了这封信给你,随信附上花瓣数片,无甚意思,聊赠一页香罢。
  说来,倒也不怕你笑话,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写信与你了,只是提笔数次,却不知如何落字。
  纵然是勉强写就,也往往是残言几句,干瘪可怜,想来也是寄不出手,便只好尽数透于火炉之中,仍它自生自灭了。
  自那件事后,你我私下便少有交谈了,初时总盼着你能与我解释几句,你的苦衷,你的理由,你的迫不得已,似乎那样的话,我就有了足够的理由可以对你释怀。
  可惜的是,直到我随家妹离开金陵时,却也没有等待你的原因。
  我想大概就如同豫津所言,你来金陵的目的从不是养病,你与我们的交好,也未必是将我们当做挚友,你的心中,有远比我们的朋友情谊更让你珍重的东西。
   不过,这也没有什么好不满的,毕竟这真的是很正常的事,又不是小孩子了,哪里来得一块糖便非要换来一分喜欢的道理,我肯以真心待你,能换来真心自然是好事,若是不能,也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并不关苏兄你的事。
     罢了这些话纸上说来总觉矫情,且待若是有一日可再见的话,便相奉于苏兄,若是不得,便如此吧。
       许是梅香浓郁,总使得我回忆起早些年与苏兄初见的清醒,那时我还是初入江湖,万事都少了些提防,结果就种了贼人埋伏,得夺去了钱财不说,还被打伤,若不是得苏兄援手,只怕是没有机会写这封信与你了。
  遥映人间冰雪样,暗香幽浮曲临江,遍识天下英雄路,俯首江左有梅郎。  
  琅琊榜首,江左梅郎,这四个字是早已经听过的,可自那日见了,才知果然名不虚传,苏兄行事为人,介是叫人恰如凉泉沁脾,舒服至极,那时曾想有幸识得苏兄,是我之大幸。
  
       江左盟中的那段时间,与在苏宅的那段时间,是我纵然如今想来,也是忍不住微笑的。
  有时恍惚梦中,也总见到你歪倚软榻,正望着门口发笑,而我与豫津正踏在路上,一步步向你走去,而飞流总要跳出来,与豫津打闹一阵才肯放手。
  那段日子其实在那时候看来,是极为平淡无奇的,好像家家都能有,但如今再想,却发现那时候实在是身在福中而不自知了,对于我们这些人来说,分明那样的平凡日子,才是最可贵稀罕的,若是能一直如此,该是多好的一件事,只是不知道那时候豫津老了,还能不能和飞流闹的动。
   只是可惜,故事的结局,往往是不能如故事中的人所愿的。
  好了,我大概是今夜酒喝得多了,絮絮叨叨,居然又把话题扯回来了。
  罢了罢了,不说了,冬日已至,想来金陵也冷了起来,苏兄多注意身体,代问诸友安。
                                                                                                   萧景睿

一年前的,去年今日给我翻出来的,看的不晓得是什么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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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 2018.08.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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