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y.秦起
一
“阿诚,我想要你。”
明楼就这么压着嗓子,用气音把这句话送进了阿诚的耳朵里,热气喷洒在人耳廓,渲染出一副暧昧肉色。
“大哥……。”
明诚叹息着,喘息着,唤了他一句,他现在的姿势是被人压在床上,腿间一片狼藉,除却最后一步,剩下的该兄弟做的,不该兄弟做的,他们都已经做过了。
只剩最后一步了。
明明已经是箭在弦上,明明已经是这样一个状态,明楼却非要清楚明白的问他一句。
“我要你。”
明诚是明白他的意思的,对明楼来说,阿诚是一位好下属,好弟弟,他能处理好一些的事,从不会叫自己失望,从不会违背,反抗自己的意思。
可现在明楼要的,是一位爱人,是阿诚,他需要清楚的知道他的意愿,他是否真的愿意,还是仅仅的习惯性的不反抗。
轻笑一声,阿诚为在这个时候还如此理智的明楼有些心疼,他伪装的太久了,已经习惯压抑自己的本心,习惯把一切考虑的面面俱到。
“大哥。”
他努力的撑起身子,即便带动了左肩上的伤口,痛的他忍不住抽气,他也是笑着的:“阿诚不是小孩子了,阿诚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鹿眼的青年微微仰头,去吻上明楼因忍耐欲望而皱起的眉头。
“我爱您,以我,并不是您的弟弟或是下属,仅仅是以我,明诚的身份爱着您。”
“只要您给的,阿诚都愿意接受。”
一声闷哼,来自明诚,也来自明楼。
无需等待,无需忍耐,他们这两个个体终于在这一天,深刻的,紧密的,融为了一体。
二
死间计划的最后一步出了问题,一切的目标都直指向了明楼的位置。
暴露了。
颓然的坐在办公桌后,刚刚接过电报的明楼,显示出从未有过的老态。
“打草惊蛇,石至瓷碎。”
明楼从不畏惧身份暴露,他甚至隐约有一些期待,有一天自己会被人揪出来,即便是站在刑场上也好,因为那时候的他就可以脱掉汉奸的帽子,光明正大的说出来。
他明楼,是一个抗日者。
可明楼的隐藏身份是极高的机密,明面上的身份,也是极为有重量的,所以……谁都能死,只有他不能。
上峰更是直接下了决定……
“打草惊蛇,石至瓷碎。”
蛇是明楼,青瓷是明诚……。
他们是要明诚顶替明楼的身份,替他顶罪,替他去死。
身上出了一场大汗,明楼的手无意识的发着抖,他当然知道现在应该怎么去做,他自然知道按着上峰的话去做,是现在最安全的做法……。
可他怎么能……怎么能……。
怎么能亲手将自己的阿诚,推向死亡。
茫然的抬了眼,他慌张的去寻找那个能让他安心的人。
“阿诚,我爱你。”
简单的话从口中说出,他似乎是在确认什么,又似乎是在询问什么。
“先生,我也是一样。”
毫不犹豫的,他的青年也对他做出了回应,聪明如他,早已经在明楼的面色中,得知了结果。
“我爱你,远胜过我的生命。”
明楼垂了头,目光毫无焦距,他的内心早已经乱做一团,他的大脑也几乎转过了极致,无意识的,他将心里的话,毫无保留,毫无修饰的说给明诚 ,他在求他,求他为他做一个决定。
一个他理智上知道不应该,但他心底却十分想要的决定。
可阿诚并没有顺从他的意思,他只是轻声的接住了他的话。
“可先生的性命,与我的性命,都早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它属于国家。”
头剧烈的疼痛了起来, 明楼的脑子里似乎有尖锐的声音不停的响着,就像是被明台在耳边打过一枪的那个样子。
咬了牙,每每说出一个字,仿佛都已经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阿诚……家国与卿,我必要负其一。”
属于明楼的那个青年突然笑了起来,他离开了办公桌前,一直走到了明楼的面前,屈膝蹲了下去,他握起了明楼的手,将自己的脸贴在人的掌心,仰着头,湿润而明亮的鹿眼信任而坚定的看着他的先生,他的大哥,他的爱人。
“您忘记了吗,我说过的,只要您给的,阿诚都愿意接受。”
无论是您的爱,您的责备,还是……您的身份。
三
次日新报,头版尤其显眼。
“汪政府特务委员会的副主任明楼,深明大义,大义灭亲,亲手歼灭共党反日分子毒蛇明诚,为东亚共荣,做出了重大贡献。”
“谁都可以死,唯独你兄弟不行吗!”
“阿诚,家国与卿,我终是负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