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之桃花劫

 

 桃花的花语及代表意义为:爱情的俘虏。又有好运将来之意思。

一八之桃花劫

  by.秦起

  

  

  身为齐家的当家人,齐八爷知道自己必然是个没命活到寿终正寝的,本来算命就是个损寿数遭天谴的活,还好巧不巧的是个盗墓世家。嘿,你说这,阎罗王要聊天的时候,不叫你还能叫谁?

  早知道要死的话,那么对这事也就看淡了很多,所以齐八爷自个闲着没事的时候,曾经猜测过很多次自己大概是怎么死,吃饭噎死?喝水呛死?这些死法未免太窝囊了,齐八爷对自己的要求是死的好看点,比起祖辈那些横死的,他觉得自己也算是做过不少好事,应该能留个全尸。

  可时间久了,齐八爷又觉得自己根本没必要为这事操心,就自己这跟这佛爷一天天的,不是大凶的斗都不去的势头,估计自己不是被尸蹩吃喽就是得中个什么水银流沙的,别说死的好看,有没有人看见都不一定了。

  齐八爷是个讲究的人,他是十分嫌弃这死法的,可现在他倒觉得,没人看着其实也是件好事,死在墓里要是遇着后辈去遇着了,还能给他点个蜡磕个头什么的,可要是像现在这样死喽……。

  齐八爷一边愁眉苦脸的翻着书,一边捂着嘴咳嗽了一声,那手再拿下来的时候,掌心已经多了两朵小小的桃花,白白嫩嫩的,花瓣饱满,就好像才从树上摘下来的一样,就顶端有那么一丁点的红,跟不小心蹭上去似的,又像是害羞极了的美人面上的那点浅薄的绯色。

  好看是好看,可齐八爷更愁了,书上写的明明白白。

  花吐之症:世间少有之疑难杂症,不知病起何,亦不知其预防及治愈之法。只知多为单思之人所患,初时不痛不痒,只是日常会有花自口中出,随各人不同,花亦有不同。花不同,于病症无碍。病中,花渐染色,并开始有轻微痛觉,花色越重,痛越重。病重,花色鲜艳,并带血迹,花色最艳时,患者命将毙时。死后剖其尸,胸腔腹腔乃至喉管,皆为花朵堵塞,不见脾脏,不见血肉。

  短短几行字,看的齐八爷冒了一身冷汗,手也不自觉的摸上了自己的嘴。

  花朵堵塞,不见脾脏,不见血肉。那就是说,患者内脏和血肉的没有了,却还活着,最后的死因是因为窒息,花朵堵塞喉管。

  花色越重,痛越重。花色最艳时,患者命将毙时。那也就是说,这花其实是拿人的血肉养着。

  ……。

    手不自觉的攥紧,等到齐八爷回过神来的时候,手上的书已经被捏的变形,而另一只手里的花也被捏的不成样子,粘腻冰凉的汁液就糊在手心,就像是自己的血一样。

  

  叹了口气,齐铁嘴起身去找了水井,单手摇起了一桶水,然后就蹲在了井边,拿着帕子撩水,一点点的去洗去掌心的东西。井挖的很深,阴冷着的,阳光总也照不到哪里头,水也是冰凉的,加之齐八爷刻意了的狠搓,那只修长的手,很快就红了,好像要破了似的疼。

  索性也就不洗了,其实也早就洗干净了,只不过是齐八爷自个心里过不去,总感觉刚刚碎在自个手心里的,是自个的血肉。

  站起身来,齐八爷就在那井沿上坐下来了,背后的井口冒着凉气,叫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八爷冲着太阳举起了自个的手,试图去遮挡太阳的光,可太阳的光是怎么挡得住的呢,那光透过手掌,隐隐约约的映出里头的血色,齐铁嘴是实在是没办法去想象娇小美丽的花朵是如何贴在自己的血肉上,一点点的去拿那些东西来把那白色的花瓣染红,又是怎样的将自己的血肉的吞噬的只剩一副躯壳。

  都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可自己这算是什么呢,胸怀桃花亡,相思饲断肠?

  人家牡丹花下死,好歹风花雪月的有过一场,可自己呢,不但是单相思,而且还恰是因为这单相思,自己身体里养了这些能嗜人血肉,吃人脾脏的玩意。

  齐八爷想笑,又有点笑不出来,嘴角僵硬着扯了扯,齐八爷自觉这个笑实在是难看极了,于是他把手搁下了,把那眼镜摘下来揣在兜里,起身弯腰自那水桶里拿了凉水一把把的往脸上扬,可他始终无法安抚自己那份无法形容的情绪,到最后的时候,他甚至直接把脑袋扎进了水桶里。

  因着是盗墓家的人,所以无论九门中的哪一门,于闭气方面都是有刻意训练过的,本是为了在近距离探棺的时候不会使浊气扑在死尸身上造成尸变的,可现在,却被齐八爷拿来让自己多在水里待一会。

  当头埋进水里的时候,世界似乎都安静下来了,什么声音都没有了,只能听见自己的血液流动的声音,闷的久了,有些憋不住气了,他便小口小口的吐气,看着那些气泡一个个飘走,破碎,齐八爷心情也好了起来,就好像,自己的烦躁,也随着那些灼的自己心肺疼的气体,溶进了气泡,然后,破碎。

  二

  也不知道换气憋气的折腾了多久,只知道再次抬头换气的时候,面前站了张副官,含了点笑意看自己,见着自个抬了头忙递上块干帕子,嘴里还道:“八爷,佛爷请您过去。”

    八爷没说话,接了帕子自顾自的将脸上发上的水擦干净,没了眼镜的八爷似乎多了两分英气,就好像是,藏在口袋里的刀,终于露出了锋刃一般。他淡淡的瞟了一眼副官,轻声道:“劳你回去告诉佛爷,就说我齐铁嘴俗事缠身,没空。”

  八爷的声音不大,语气也是平平淡淡的,可张副官就是觉出了那么几分不对劲,可他也是见惯了八爷平时耍赖不乐意去府里的样子,竟是也没在意,还以为像以前那样吓一吓就好了,于是他就含了笑又开口:“那可不行,佛爷下了令,说您今天要是不去……”

  “就一枪毙了?”八爷截了他的话,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还是打算把我绑了?”八爷说着话,朝着副官迈近了一步,那气势,竟是把副官逼的退了一步。

  其实若论打架,副官是真的不怕的,可他是从没见过这样的八爷,一时间竟有点愣了,直到八爷已经把手搁在了他腰间的枪上,他才反应过来,忙把八爷的手按住了。

  八爷的力气没有副官大,他也不争,索性握着副官的手把那枪掏出来,直接抵在自己的额头上,冲人笑:“开枪吧,然后回去跟佛爷交差,就说齐铁嘴不来,被你给毙了。”

    齐门八爷好歹都是九门的当家人之一,又是素来和佛爷交好,就算是当真不去,副官也是绝不敢把八爷怎么着的,口里说的毙了绑了,也从来都是吓唬八爷的,此时忙将手收回来,却不敢去夺那把枪,面上的表情也变了,这样的八爷让他有些担心,斟酌着语气开口:“八爷,您别气,佛爷没有这个意思……只是今个是您的生辰,佛爷特意请您过府上一同用饭。”

  生辰?是了……。八爷的手一震,随后慢慢的垂了下来,小副官连忙趁着这会去把那枪拿了回来:“是啊八爷,佛爷提前好几天就命准备了,还叮嘱了所有人不许说出去。”

  自个都忘了的日子,佛爷还记得,这件事,搁谁,谁不感动呢?

  不同于平常人,八爷除了涉及盗墓,也是在算命上有一些造诣,在所有的算命的里,无论是谁,提起齐铁嘴,总是要称一声八爷的,这是好事,也是坏事,树大招风。凡是通晓命理的,若非招摇撞骗的骗子,那么除了命理,多半都是会一些奇门异术,好的有,恶的也有,更有取人八字改人命格的,故此,齐家人向来是有两个生辰,一个是真的,只有自己同亲近的人知道,二一个,则是给别人知道的。

  而八爷,这些年下来,知道他真正生辰的,也不过就张启山和张副官了。

  佛爷是真拿他当兄弟,每年都会记得他的生辰,避过人的耳目为他庆祝一番。

  佛爷是拿他当兄弟,可他呢……?

  似乎是因为想到了这个人,喉咙又痒起来了,抿了唇想要忍下,可喉咙却越来越痒,终于忍不住咳嗽出来的时候,竟是一只手已经捧不住了,多余的花悉悉索索的落在了地上,惊的小副官眼睛也瞪起来了,嘴巴也张开了:“八爷???这这这???”

    花上的红,似乎又多了一分。

  

  瞒不住,索性就不瞒了。

  八爷直接将那握满了花的手摊开在了副官的眼前:“诺,瞧见了么。回去跟佛爷说,齐铁嘴谢过佛爷的好意,但身有不便,就不上门叨扰了,等到日后病好了,必当登门道谢。”

  如果有那一日的话。

  话毕,转身离去,只留个至今没醒过神来的小副官。

  


  拿手帕包着的花搁在佛爷会客厅的茶几桌面上,佛爷定定的坐在哪,仿佛真的成了一尊佛像似的。小副官的视线从花到佛爷的脸上,又从佛爷的脸上盯到那花上,最终忍不住开了口:“佛爷,这事我确认过了,花的确是从八爷的口中吐出来的,绝不是江湖骗术能做到的。”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许久,佛爷缓缓出声道,副官应声退下,屋里只留了佛爷一人。

  小小的花捏在指尖,张启山并没有怀疑齐铁嘴的这件事是真是假,儿时的他曾亲眼看见过,他的小叔叔,他曾经作为目标的人,一个无论是武艺或是才貌都在同龄人里上三佼佼者的天之骄子,就是死在这好看极了的小花上。

  

    从口中吐出来的花夹杂着血块,花瓣的颜色被染的红艳艳的,紧实的肌肉变的松弛绵软,甚至在被收敛尸体的时候,薄薄的皮肤竟是裂了开来,散落了满屋的花,血的味道混着花的香气,带给了张启山一段难以遗忘的记忆。

  在那次之后,他曾经疯了一样的去查过这种病症的资料,他清楚的很,这病该怎么治。

    花吐之症,必为单相思之人所得,所要得治愈,唯一法。

  除相思。

  除相思又得两法,一为两情相悦,皆大欢喜,而为除所思之人,思无可思,自然痊愈。

  他不知道他那博览群书的小叔叔到底是知不知道这个病症的解决方法,又或是他知道,却无法做到这两者中的任何一个,他只知道,如今他张启山在,他必然不会让齐铁嘴落入那般境地,纵然是拼了命,又或是拼了老八恨死他,他也要找出那个人,或是杀了那个人。

  ……。

  老八有了喜欢的人了。

  莫名的,心里闷得厉害。

  四

  连着一个多月,八爷都没出门,窝在他那个小小的盘口里,也不给人算卦了,整日整日的只是看看书,练练字,若不是他越来越差的脸色,只怕张启山派来盯梢的亲兵都要以为八爷每日吐出的花,颜色越来越红,只不过是自己的错觉。

  随手将咳出来的花,丢进了书桌旁一个敞着口的大樟木箱子里,箱子里挨挨挤挤的落了半箱的花,颜色深深浅浅,混杂一起。八爷打眼望了望那最顶上的那朵,最红的,自己才丢进去的花,扯开嘴角笑了笑,重新将视线放回了书上。

  他不是心大,也不是不怕死,他也不想死,他也觉得活着好,他也为这病急过,气过,也寻遍了家藏的书籍,甚至在道上放了话,但凡有能治此症着,他愿以千金相谢,可是到底无用,没有人来,连一个骗他的都没有。

  期待一个骗子来给自己希望,清醒后的齐八爷也觉得这个念头实在是可笑极了,于是他放弃了这个做法,甚至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左右是要早死的,这么死,倒也不算是十分的糟糕,只是有点窝囊,可有什么办法呢,谁叫他单相思的,是个最不该的人呢?

  左右是要死的,与其那么狼狈,倒不然从容些,好歹在活着的人眼里,不至于成为被可怜,被同情的存在。

  

    不是么?

  ……。

  手里的书是个小话本,讲的是些俗套的爱情故事,可这对于齐八爷来说,却是稀奇极了的,他从来都是浸淫在奇门八算,或是奇闻轶事,每日只觉得时间不够,此时倒算是有了时间,也好解一解好奇了。

  其实这话本并不如齐八爷想象的那么好看,他也有些不知道,为什么这话本在坊间竟是卖的火热的不得了,至少在他看来,只觉得这书里的感情,浅薄极了,全全流露表面,真真的是“写出来”的,有心不看,却有些不甘心,想着读完一本,才算是全了自己曾经的愿望。

  一本书哗啦啦的,也不细看,很快就到了后头。  

  喜你为疾,药石无医。

  瞧着书上那写在结尾的最后一句话,齐八爷竟是笑骂起来:“去他娘的,真矫情。”

  八爷很少骂脏字,开始大概是因为看的书多,书里不许,自然就克制着了,后来则是因为被人称作了活神仙,八爷自己虽然不敢认,却也刻意维持着个该有的正经样子,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信自己的人。这世道乱的厉害,人有点信仰,总是多了份活下去的希望的,所以到最后,竟是已经习惯了,刚刚那一句,却是刻意骂出来的。

  也不知道怎么的,明明就那么八个字,却深深的戳进了八爷的心。

  喜你为疾,药石无医……。

  自己现在,不正是如此吗?

  “该死的……。”

  难受极了,八爷狠狠的去攥那本书,一拳狠狠的砸在了桌上,素来养尊处优的手疼的厉害,心里却好像好过了许多。

  扬了一拳正打算再捶一下,手却突然被人接住了。

  

  五

  略微的勾起了一边的嘴角,张大佛爷就这么一只手托着八爷的手,一只手撑在桌上,俯视着八爷:“谁惹了八爷了?”

  说话间,眼神不经意的往桌边的箱子看了一眼,搁在最顶端,那朵红了大半的花,简直灼的佛爷眼睛生疼。

  许是这一个多月的不曾相见,再次见面的时候,八爷竟有些愣,他直勾勾的瞧着眼前的佛爷,眼底一片乌青,唇边的胡茬竟也是想是许久没有搭理过的样子,整个人都显得狼狈极了,可与他的形象不同的是,佛爷的精神竟是极好的,甚至还有心和他开玩笑,就好像,他已经,或是即将要办成一件值得他骄傲很久的事情一样。

  面无波澜的把手自佛爷掌心收回,八爷想像以前那样,咋咋呼呼的吆呼一声佛爷吓着了自己,再不抱怨一下佛爷这么久都没有理过自己,甚至,哪怕问一问佛爷如今的状态是怎样的都好,可八爷每次想到自个对佛爷的心思,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花吐之症罕见,可若是九门里的人想查,却也不会是差不多的,他倒乐意自己死了,他有点怕被看出自己的心思:“佛爷怎么到我这来了,嘿,这给我小屋衬得,蓬荜生辉啊。”

  佛爷只笑,却没应他的话,然而再次扯了八爷的腕子,带着他往外走去。

  八爷被扯得莫名其妙,却不得不跟着人走:“哎哎哎??佛爷你这是干什么?我这小身子骨经不起您老人家的折腾啊?不会又下斗吧??”

  下斗?纵然是八爷不要命了,佛爷也是舍不得的。

  佛爷回头看了一眼,面上的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完全褪去了:“救你!”

  

  六

  佛爷的院子里站着五六个女孩,有的是齐铁嘴相熟的,有的只是隐隐有点印象,表情似乎都是惊恐的,仿佛是被强迫而来。

  八爷不解,正打算问呢,却见佛爷已经开了口:“你喜欢的人是谁?是她?她?还是她?”佛爷一手握着八爷的肩,一手持了枪,一个个的点了过去。

  八爷有点懵:“佛爷,您这是说什么?老八不懂。”

  佛爷扯着八爷往前走了两步:“你的病,我已经知道了,而这里的,是你从小到大可能会有机会喜欢的人,我都已经找来了,你只要告诉我她是谁,接下来的事,我帮你解决。”

  佛爷的态度很不对劲,出奇的不对劲,八爷认识他这么久,从没有见过他如此不冷静,近乎癫狂的状态,八爷不知道该怎么说,斟酌许久,缓缓道:“佛爷,您为了二爷已经散尽家财了,别再为我这事惹事了。”

  若是平常的佛爷,必然可以看得到八爷看过几人的目光皆是平淡,全无半分儿女私情,可此时,他只觉得老八是故意维护那人,不知为何,心中火起,发狠道:“你若不说,我便把她们都杀了,总有一个是能救你!”

  

    说着话,佛爷已经提起了枪,老八赶紧将人手抱住了,安抚道:“佛爷!你冷静一点!这里根本没有我喜欢的人!”

    张启山最近的精神很差,又强撑着拼了命的去忙这些,加之心中担心,此时一动怒,头就猛烈的痛了起来,他咬了牙忍痛,凭了太阳穴针挑一般的疼,他只怒目去看八爷:“那你告诉我她是谁?天涯海角,我都会把她找来!”

  八爷被这一句说的无言,是谁?是你啊。可这是不能说的,我总是不想,我死了,都见不着你到我坟前祭拜。索性不再答话,只安抚着给佛爷抚背,扶着佛爷在一旁的桌前坐下:“佛爷,您冷静点啊,气大伤身。”

  

  八爷从来都是能安抚佛爷极好的药剂,此时被人安抚的冷静了些,低声道:“老八,你听好了,我不能让你死!无论多难,你说给我!”

  他等了一会,却不见八爷说话,他侧目看去,只能看见八爷微垂的眼睫,和那已经泛起了苍白的唇,心中一痛,竟是不由自主道:“我为了二爷能散尽家财,那是因为他是我兄弟,我为你,……能死。”

  这句话说的老八浑身一震,想笑,却又想哭,可他最终还是没有哭,也没有笑,他只是扯了扯嘴角,淡淡道:“多谢佛爷。”

  他自然是知道佛爷待他如何,他也是知道佛爷这句为你死,是如何的分量,可就是因为知道,他反而更不敢说了。

  就当一世兄弟,多好。

  小副官终于忍不住,进一步叫道:“八爷,您就说了吧,您不知道,佛爷这段日子都快疯了,他做了两手准备,一边在搜集能续命的药材,一边在找和您有关的人,尤其是听说您的花红了大半后,佛爷每日更是晚睡早起,每日将将睡够两个时辰,全靠着打提升精神的药撑下来……佛爷他,他……真的是怕极了您死。”

  ……。

  “八爷!”小副官屈膝跪了下去,他不知道八爷在坚持什么,也不知道佛爷为什么会如此,他知道有什么不对,却又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他什么都做了,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了。

  七

  齐八爷叹了口气,他知道张家人一跪的分量,他也知道佛爷和小副官平日都是怎样傲气的人,他为了自己,已经把他们逼成了什么样子了。

  躬身扶起了小副官,齐八爷深深呼了两口气,想让自己平静下来,可他没控制住,又吐出两朵花来。

  他将那两朵花攥着手里,走回了佛爷跟前,将那两朵桃花放在了佛爷的面前,垂眸笑了笑,终于开了口:“佛爷,老八不值得您如此相待。”

  这话难出口极了,每一句话都好像是被浆糊糊住了嘴,得用了全身力气才能把那几个从齿间挤出来:“老八心仪之人,是佛爷。”

  这一句话出口,齐八爷只觉得一切都安静下来了,只有自己的心跳声,扑通,扑通,一下下的,震耳欲聋。

  我把你当兄弟,你却在想如此不堪!

  老八!我看错你了!

  胡乱的猜测着佛爷的话,只觉得小腹酸胀的厉害,说不清的难受,在等待的过程中,越演越烈,叫齐八爷只想蹲下身去。可就是这时,佛爷却说话了,声音深沉,听不出情绪:“老八,你说的,可是实话?”

  “我对佛爷的话,绝无半句虚言。”这一句话说的笃定之极,老八颇有些自嘲的笑了:“您瞧吧,何不如让我死了呢。”

  齐八爷是做好了被枪毙的准备了,最好也是被送出张府,由着他回那个小盘口自生自灭,可哪知佛爷却笑了,之前压的人喘不过气的气场尽数撤出了,只余下了一个笑:“现在也挺好。”

  在齐八爷的不明所以中,佛爷站起身来语气里带着笑,似乎很是舒心的叹了口气:“省了一颗子弹。”

  随着这句话,佛爷已经到八爷的面前,吻上了他的唇,获得了一个充满了桃花香气的吻。

  “老八,早知如此,该是我先对你说出心仪二字。”

  

  八

  卡文卡的世界没有我。

  小甜文不会写。

  佛爷的性格和八爷的性格都有点改变,毕竟环境不同。

  八爷大概是因为死亡的来临,自己心中又有不能说的话。

  佛爷么,他喜欢的人要死了,每一天,每一个时辰,都在向死亡迈进一步。

  他争分夺秒的去找办法来救他,甚至采用药剂的方式。

  他见过了自己曾经作为目标的人的死亡,所以他也怕极了老八会这样。

  佛爷累死了。

  我不知不觉的好像虐了一把佛爷……。

  后知后觉的反应了过来。

  

  

  对了附上一个小糖。

  

 齐八爷正看着书呢,却突然捂着嘴咳嗽了一声,那手再拿下来的时候,掌心已经多了两朵小小的水仙花,花瓣饱满,就好像才从摘下来的一样,就顶端有那么一丁点的红,跟不小心蹭上去似的。

  唉,天妒红颜啊。

  八爷一边感叹着,一边打自个怀里掏出一面镜子来,对着镜子里的自个露出笑来,清清嗓子。

  “齐铁嘴,你太帅了!太好看了!我贼稀罕你!”

  说着,逮着镜子吧嗒一口就亲上去了。

  再一咳嗽。

  嘿,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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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 2016.0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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